(大成報總主筆郭憲鈴專欄)中國大陸拍的歷史連戲劇「芈月傳」又回台灣上映第三次,廣告依然滿檔可見收視率還是很高,就像「後宮甄環傳」一樣讓人百看不厭;芈月是戰國時代楚國人、後來陪嫁姊姊到秦國,從後宮「八子」(后妃第五階級)至兒子突然被扶持為秦王而讓「芈八子」母以子貴而一躍為太后而「垂簾聽政」;是為中國歷史上第一位「垂簾聽政」之太后;宋代陳師道在「後山集卷二二」中曾說到「母后臨政、自秦宣太后始也」;芈月之女德雖有爭議、然其文治武功雄心壯志真是巾幗不讓鬚眉的,她主政秦國36年利用女色擄獲當時還甚野蠻未開化的義渠王臣服於秦國,並將義渠人最專長的騎兵戰術傳入秦國,奠定秦國富國強兵之基礎,也奠定她的曾孫贏政後來統一六國建立大秦帝國之宏偉國基;芈月兒子秦昭王在位56年是秦國700年歷史中在位最久的國王,這56年中芈月輔政36年,這36年中她主政國炳、平定諸子之亂、安邦定國讓秦國國勢漸漸富強起來,再傳孝文王(在位一年)和莊襄王(在位3年)後傳到贏政(就是秦始皇)便統一六國一統天下,所以贏政有此氣數君臨天下八方臣服就是拜曾祖母芈月太后奠定堅強的國碁。
中國人談到「垂簾聽政」很容易想到的就是武則天、慈禧太后、呂后等,其實中國歷朝中垂簾聽政的太后很多,單單宋朝就有八位,而且大部份垂簾聽政的太后都政績彪炳,甚至比她老公還英明能幹;像慈禧太后垂簾聽政47年最後將愛新覺羅打下的天下「聽掉」的還不多見,中國男人比較沙文主義、大男人主義,好像女人主饋中樞操持國務就是天理不容天道不許之妖魔怪事,其實若以男女主持國政之比例來看,太后主政之政績比很多皇帝高明高尚很多,值得歷史學家從新評論鑑識看看;這裡要特別強調「垂簾聽政」一詞是從武則天開始,在她之前之太后聽政都坐在小皇帝(或小國王)旁邊或後邊,並未在太后之前遮起掛簾已以示男女有別或男女授受不親,武則天搞這一招以示尊重道德禮教,其實武則天是偷吃得最厲害,最後竟也將唐朝國號改掉換上周朝,所以守得禮教卻守不得忠君愛國之忠孝節義,武則天蓋著棉被純聊天也是掩人耳目、掩耳盜鈴而已;不過為了論述方便,本文皆以「垂簾聽政」論之太后從旁幫助小皇帝臨朝議政之事。
武則天本是唐太宗的五品才人,後來又變成唐高宗之昭儀又升至皇后,可謂父子大小通吃;她在唐高宗時就從旁參贊政務,至唐高宗末年因龍體欠安就由武后(即武則天)直接覽批奏章決斷國政;唐中宗、唐睿宗時以皇太后臨朝稱制、自專朝政;公元690年七月在神話連篇中武后變身為中國歷史上唯一的女皇帝。
武則天雖然野心很大權欲薰心,但亦有所作為;毛澤東說:「武則天確實是個治國之才,她有容人之量又有識人之智還有用人之術,他提拔過不少人、也殺了不少人,剛剛提拔又殺的也不少。」武則天在當唐高宗皇后時(公元660年)就以「二聖」夫妻兩性共治天下至705年神龍革命以81歲高齡交出政權恢復大唐國體,武則天共統治中國45年(只比慈禧太后少一年);這45年中武則天建樹不少功業勳懋,比馬英九的政績偉大太多了;他早在「二聖」時期就建議唐高宗要「勸農桑、薄賦徭」、所以她非常重視農業經濟之發展,她利用獎勵制度鼓勵農業生產,規定各州縣境內「田疇墾闢、家有餘糧」者可以升獎;由於她重視經濟之發展、加強對地方官吏之監察考核,故她統治時期社會安定,農業、商業、手工業都有長足的發展,全國戶口增加將近一倍,其次是她對政治風氣之改善,她進一步發展科舉制度,大量錄取人才,不論出身高低一律量才任用;她還大力打擊門閥世族,把一些既得利益者趕出政治舞台或發配偏遠地區;第三是她對文化之推動不餘其力,由於她重視科舉掄才制度、用人只看才能不看門第、又增加科舉錄取名額,因此大大鼓勵社會讀書風氣,大家都用功讀書以博取功名利祿,有些人就讀書著述往詩書、文學方面發展,此期間繪畫、雕刻也都有甚大的發展,創造社會強盛的文化氣息。郭沫若教授對武則天的評論是「政啟開元治宏貞觀,芳流劍閣光被利州」,郭沫若的意思是武則天的偉大政績為後來唐玄宗的「開元之治」奠定了盤固的基礎,也把前面的「貞觀之治」發揚光大。
這個說法也可套用在漢朝呂后為「文景之治」肇建根基一樣。
呂后是劉邦在當亭長時娶的元配,也就是和劉邦一起打天下的結髮夫妻,從亭長太太一路到漢王王后到皇后,呂后一直都是劉邦的賢內助甚至是首席總參謀長,不管劉邦幹的好事壞事很多都是出自呂后的金頭腦,所以楚漢之爭劉邦勝利後稱帝,國事家事天下事自然就有一大半要倚賴呂后去操勞(因劉邦要忙於享受榮華富貴四處尋找美女充實後宮),俟劉邦縱情玩樂過度殯天後,幾位開國功臣又被劉邦和呂后「解決」升天後,這國家大事自然落入「太后兼國母」的呂后手中;呂后和劉邦一樣雖是開國有功治國也非無過,但呂后主持國政八年也是有一些重大建樹,譬如她實行黃老無為之術、讓人民休養生息,她把秦始皇的「挟書律」廢除,下令鼓勵民間藏書、獻書、恢復舊典、重用人才;太史公司馬遷對呂后的評價就很高,他說呂后「政不出戶、天下晏然,刑法罕用、罪人是稀,民務稼牆、衣食滋殖」,呂后從未稱王稱帝但司馬遷視為帝王之「本紀」紀錄呂后事蹟,以彰顯這位與劉邦一同打下江山守住江山的皇后、皇太后之歷史地位;這一點就可供馬英九等一票無恥政客用詐騙手段奪取江山國炳大位者之參考,要留名青史不一定躍居帝王九五之尊大位,有為者亦若是。
東漢也有一位鄧太后(東漢和帝皇后)在位十六年,她不但將後宮統御得一團和氣,還做了一件對中國甚至世界人類歷史俱重大貢獻之世界大事:她對蔡倫發明的造紙技術非常肯定與支持,遂下令以政府力量大肆宣傳到全國各地,並封太監出身的蔡倫為侯,從此輕薄的紙張取代笨重的竹簡,對於人類文化之傳播與學習發生翻江倒海的巨變,這是東漢鄧太后垂簾聽政產生的德政,德被世界人類億萬民。
人們都喜歡說「滿清一朝成也女人亡也女人」,大家都知道「亡也女人」指的是亡在慈禧太后垂簾聽政47年,而其成也女人則是指其成功在孝莊皇太后「大玉兒」(康熙時變成太皇太后),「大玉兒」原本是皇太極的愛妃,皇太極死後由大玉兒的兒子福臨繼位,當時福臨年幼乃由皇太極弟弟也是開國(入主北京)第一大功臣多而袞攝政,惟多而袞功高蓋世,滿朝文武全軍將士多欲擁護多而袞取而代之龍登大位,幸賴「大玉兒」(當時已是皇太后)喬上喬下讓福臨(當時已是順治皇帝)無傷大雅毫髮無傷的幹到親政為止;福臨殯天後再傳給兒子玄燁(就是康熙皇帝),但因玄燁年幼又有賴「大玉兒」在旁協助聽政議政,由於大玉兒對兒孫之教導指導有方,讓蜩螗國事處理得井然有序、文武臣服,也奠定滿清入關後康熙、雍正、乾隆前三朝將近一百五十年之盛事,這和大玉兒從旁指導幼帝治國所奠定之基礎有很大的關係,所以大家都說滿清政府入關268年之治國,大玉兒應首佔其功,這是滿清「成也女人」的道理。
在中國漫漫的歷史長河中,垂簾聽政之皇太后還很多,其政績好壞多有,並非每一位皇太后垂簾聽政都像慈禧一樣「滿漢全席」「揮霍無度」「以私害公」,很多皇太后竭盡心智愛國愛民、為兒子為老公守住江山,為人類創造無盡的福祉;但是以前重男輕女讓這個社會少掉很多進步的動能,實在是太可惜了。(作者郭憲鈴係大成報總主筆、曾任全國營造公會總幹事、現任台灣國策研究會會長)(本專欄言論非代表本報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