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成報總主筆郭憲鈴專欄)最近高雄慶富造船公司承造海軍的獵雷艦案疑似有弊端鬧得全國朝野滿城風雲,國民黨馬英九政府時代扯出的弊案卻讓剛接手不久的民進黨政府忙得手忙腳亂、千頭萬緒;國民黨吃香喝辣的民進黨卻連清除殘渣都搞不好還搞得一身腥臭,民進黨的危機處理能力實在有待加強;本案讓我想起「中華民國海軍」建軍的滄桑史,將其寫出來可能可給大家一些歷史教訓。
本文雖寫「中華民國海軍」、不過要從大清帝國李鴻章組建海軍說起,後來國民革命成功之後北洋政府甚至孫文南方軍政府概括承接大清帝國的海軍艦隊,所以談「中華民國海軍」就應包括滿清末年組建海軍開始談起較有完整性。
大清王朝之前的大明王朝曾有世界最強的海軍,明成祖曾派「三寶太監」鄭和七度下西洋(其實是南洋),最遠到達非洲,現在馬達加斯加島有很多客家人都是當時循著鄭和的航海路線去的,當時鄭和的「寶船」(旗艦)比半個足球場還大,據說是當時世界最大的船隻;其實早在春秋戰國時代的魯班公就已建造如此大的船隻,徐福才能用兩艘船載著500個童男童女到日本去幫秦始皇找不老仙丹,足見中國造船技術一直是傲視全球的;明朝末年到清初有天主教傳教士利瑪竇常遊走於菲律賓、安南(越南)、中國沿海各地傳教,利瑪竇在他所著的書和地圖將現在所稱的「南海」「南中國海」稱為「大明海」,可見當時在此海域活動的船隻應以大明王朝之船隻為最多,甚至在明朝末年從日本海到麻六甲海峽都被鄭芝龍和鄭成功的海商王國船隻所控制,當時西歐最強的西班牙無敵艦隊可以打敗英國、荷蘭、葡萄牙的艦隊卻無法通過台灣海峽,日本的德川幕府海軍也只能止於琉球群島也是過不了台灣海峽,可見當時鄭家海軍之厲害;然大明王朝從世界最強的海軍(水師)到滿清王朝甲午之戰大敗於日本海軍也是拜鄭家海軍之賜;當時鄭芝龍及一些日本「海盜(明朝稱為倭寇)」勢力越來越強,大明朝廷乃實施「海禁」政策,禁止人民在海岸邊或出海營生活動,甚至「遷界三十里至五十里」,將海邊屋舍田園全部破壞不讓「倭寇」利用,政府為對付中日兩國「海盜」真已到堅壁清野之地步,如此經過明清兩朝五百多年之「海禁」政策,中國竟致有海無船無軍,當時的水師活動竟都在江河之上湖泊之中,以至1840年面臨英國的船堅炮利攻擊時,中國水師就不堪一擊而飽嚐第一次鴉片戰爭大敗績,也開始創下與西方國家簽訂不平等條約之歷史性大辱。
面對英國的船堅炮利,首當其衝的林則徐開始提出了「師夷長技以制夷」,其中一項重要「長技」就是建立海軍,但是在思想頑固腐化的滿清政府官僚體系中,要「建立海軍」本身就要經過一場尖銳的思想鬥爭,因當時滿清政府既乏造軍艦、管理軍艦之人才,要委託英國製造又缺國際法人才,當主持朝廷日常政務的恭親王奕訢聽到建立一支現代化艦隊要花一百多萬兩銀子時連忙推說政府財政困難、國庫無錢,連向兩宮太后上奏都不敢了;「一百多萬兩銀子」是啥概念?1911年10月12日隆裕太后要袁世凱趕快率軍去打革命軍時除了將全部軍費交給袁世凱支配外還要滿朝官員捐出私蓄五千萬兩銀元,並由太后私庫中拿出一百萬兩銀元全交給袁世凱去打革命軍(當然這些銀子後來都變成袁世凱私產了,因兩軍交戰一次後便議和了);由此可見隆裕太后(當年只有27歲)自己就有財力建立一支以上艦隊,何況是其五六十年前的慈安慈禧兩宮皇太后呢!
經過幾番朝中議論爭辯且又面臨第二次鴉片戰爭大軍壓境之威脅,最後朝廷將海軍建軍案交由剿滅太平天國有大功的曾國藩「悉心籌商、妥為配派」,曾國藩乃交給中國海關第一任總稅務司李國泰(英國人、自幼隨父居住中國、以「中國通」自居)再轉交英國海軍上校阿斯本為總司令,李國泰還未經大清朝廷同意就和阿斯本簽訂十三條合同,這些合同之大意就是大清政府實際無權指揮管理這支花錢建立之艦隊(俗稱阿斯本艦隊),而且今後大清政府添購或建立新式海軍全歸阿斯本指揮管理,這種合約曾國藩和大清朝廷當然不會接受,最後大清朝廷花了數十萬兩銀子解決此事,史稱「阿斯本艦隊事件」,這是中國建立西式海軍的一個教訓(算是學費)。
經過這次教訓後大清政府開始派遣人員出國學習受訓,也慢慢培訓出自己的海事專家人才,可惜為了慶祝慈禧太后的六十大壽將原欲用於購置軍艦的款項拿去修建頤和園,讓大清海軍在甲午戰爭中吃了大敗仗,而將遼東半島、台澎諸島全割讓給打勝仗的日本國,這是大清朝廷腐敗而害了天下蒼生,就像後蜀花蕊夫人所寫的一首詩「君王城上豎降旗、妾在深宮哪得知?十四萬人齊卸甲、竟無一個是男人。」
大清王朝的腐敗最後全部被袁世凱端走了,袁世凱的帝王春秋大夢最後也被他的徒子徒孫以「北洋政府」的形式給軍閥割據了,滿清政府建立的北洋艦隊、南洋艦隊、廣東水師也陸續被北洋政府與孫文後來成立的南方軍政府概括承受了,後來當然也被蔣介石的政府接收了;這些有模有樣的海軍在對日抗戰時又像李鴻章的北洋艦隊一樣被日軍打得七零八落,也像秋風掃落葉一樣付之流水了;之後隨著沿海地區全部落入日軍手裡,中華民國海軍只剩幾艘小炮艇在內河中裝模作樣的阻止日軍前進攻勢,當然是雞蛋碰石頭以卵擊石;蔣介石的陸軍都難以招架日軍強勢的攻勢何況是蔣介石毫不重視的海軍;最後日本本土在接下美國兩顆原子彈後投降了,中華民國也很意外的突然抗戰勝利了,中華民國海軍又在美國支持下以及接收了日本海軍一些停泊在中國港口的軍艦後轟轟動動的又成軍了;不過由於蔣介石剛愎自用只重用黃埔系統的陸軍,這些海軍很多在國共內戰時都投到共軍毛澤東朱德麾下;首先是1949年2月25日凌晨5時30分國民黨海軍最大的「重慶號」巡洋艦緊急駛出長江口往北方疾駛,24小時後的26日凌晨6時許進入解放區的山東省煙台港區,「起義」成功的是中國國民黨海軍上校鄧兆祥艦長,這是國民黨海軍艦艇第一次「起義」,鄧兆祥曾在英國皇家海軍學院受訓三年。但由於為人正直、不喜交際應酬亦不巴結逢迎上面長官(蔣介石都用黃埔軍校陸軍將領在管海空軍),故一直無法升遷,終致率領當時最大的巡洋艦「投奔自由」矣。
第二起也是值得大書特書一下,蓋在「重慶號」投奔解放軍後的二個月後的4月23日前清名將兼封疆大吏林則俆姪孫林遵少將(時任國民黨海軍第二艦隊司令)因不滿蔣介石重用陸軍不重海軍更不滿蔣介石的專制獨裁暴虐無道,希望趕快結束國共內戰讓比較可能帶給中國人民幸福康樂的共產黨來管理政府統治國家,故而率領整個艦隊在南京「起義」,全艦隊共有艦艇30艘、官兵1271人,這是國共內戰中國民黨海軍最大的一次「起義」事件,對整個海軍士氣動搖極大,也在這一天因長江上的海軍「大造反」,人民解放軍非常順利的攻入南京總統府,從此國民黨就永遠離開南京的總統府,至今未曾回歸。
國民黨的海空軍成群結伴的投奔解放軍,對解放軍充實海空戰力之貢獻致為巨大,對於新中國的統一建國大業都居功厥偉。
國民黨敗退台灣之後並不改其在中國大陸的貪污腐敗,海軍的採購建軍成為國民黨上下其手發財暴發的捷徑,最有名的是拉法葉艦採購案,這個採購案被喻為中華民國海軍史上最大的醜聞,其與「尹清楓命案」齊名,蓋此案之尹清楓上校疑是擋人財路而莫名其妙的浮屍海上,至今含冤不白;此案涉案台法兩國相關人員多人坐牢,發生之有關命案多達14人;本案至今尚待續中、將近30年尚未完結篇,這是國民黨政府永遠的歷史性醜聞。
所可憾者是一案未結一案再起,馬英九政府不將獵雷艦交給有造軍艦經驗的台船造船公司(公營)而交給沒造軍艦經驗的慶富造船公司(民營)承造而爆出另一海軍購艦醜聞,也讓國內納稅人可能要共同買單二百多億元呆帳,國民黨大官一直在搞這種利己害人的勾當,從中國大陸到台灣都惡性難改,「江山已改本性不移」;像馬英九全家都是外國人、就算他們在國外收紅包贓款、我國檢調單位也無可奈何,所以在國民黨未改邪歸正以前台灣人民一定要睜大眼睛、絕不可再讓國民黨人掌控政府行政大權,否則公帑被國民黨人搬光了,台灣人民又得幫他們買單一次、再當一次冤大頭;寫這篇中華民國海軍建軍滄桑史就是給國人最大的教訓,台灣人民要切記之、銘記之。(作者郭憲鈴係大成報總主筆、曾任全國營造公會總幹事、現任台灣國策研究會會長)(本專欄言論非代表本報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