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成報總主筆郭憲鈴專欄)最近常於電視上看到名嘴在說「基隆二信是謝家的」,我想大概這些名嘴不懂「合作經濟理論」,合作經濟主張的是「經濟的民主自由平等」,而合作社就是經濟自由民主平等之典範;以前社會上有聽說過「蔣家天下陳家黨」,如今已在台灣民主自由的風潮下被推到陰溝裏去了,過去一向專制獨裁作威作福無惡不作大搞「家天下」的蔣家二神(或二鬼)如今還浮棺桃園大溪慈湖與頭寮,無法入土為安;而陳家二神(陳果夫與陳立夫)反而都比蔣家父子早升天進入仙界了;所以誰家的天下或誰家的黨都不重要,最重要的一定要天下為公要造福百姓讓人民過好日子,絕不能搞專制獨裁暴虐無道或祕密警察特務治國,更要有責任感絕不可「射後不理」害兒孫姓啥都搞不清楚,真是社會最悲哀最孬種之事;蔣經國對兩岸搞「三不政策」、對女人他也搞三不政策「不承認、不負責、不相認」,這就是中國國民黨至今還一直在歌功頌德禮讚摸拜的大有為又偉大的蔣經國最齷齪最無恥最無德無道之事,嗚呼哀哉!可憐又可悲啊!
蔣經國胡作非為惡搞出來的「黃復興黨部」在上星期三在偉大的朱立倫主席英明卓越主導下也華麗轉身成「退伍軍人服務工作委員會」,希望這個新改革可以改善世人對這群國民黨蔣幫遺孽貪生怕死好吃懶做自私自利光說不練只會呼口號毫無生產力的敗將殘兵之惡劣無比印象;這群敗將殘兵以前很喜歡說他們耗盡一生的生命保衛台灣,我聽了差一點就笑破肚子,我只輕輕地問他們「如果這麼厲害為何不把自己的家園保衛好而老遠跨海逃到台灣保衛別人家園呢?」,被我質問過的「榮譽國民」都啞口無言,也無臉再見再騙台灣父老,只好又偷偷跑回中國去騙中國人,如果中國人(包括習近平在內)不明察秋毫明辨是非,再繼續聽這些胡說八道東西再騙東騙西、那一定也會死得很難看、至少會像兩蔣父子一樣浮棺三五十年還無法入土為安以庇祐子孫。
所以天下者天下人之天下而非一人一家一姓一氏之天下,國家如此企業亦是如此,合作企業更是如此,蓋合作企業是人的結合體、其與公司企業係錢的結合體略有不同,管理策略亦有些差異;所以合作社就成為一般庶民結合的社會企業組織,所有社員在自由平等的民主方式下管理合作社,這與有錢人參加公司企業由大股東負責經營企業、小股東只能分配盈餘有些不同;故有錢人大多不願參加合作社蓋其表決權與小股東相同(有些較資本主義國家規定表決權可以按照「交易額」多寡加權,也就是較多利用合作社服務的社員對合作社有較大的經營管理權);這種按照人頭而非「袁大頭」來決定管理權的企業與政府組織一樣,尤其是地區型合作社,有些合作社營業區域與政治選區重疊性很高,基隆二信就是這類型的合作社;以前立法委員郭廷才經營被擠兌而消失的東港信用合作社也是這類型的合作社。
信用合作社經營者涉入政治越深則其風險越大,以前國民黨喜歡將信用合作社理事主席及農漁會總幹事與理事長納入地方黨部麾下,就近看管也就近利用,因這些人手下有人手裡也有錢,這對從中國大陸敗逃台灣的敗將殘兵是很滋補的事,台灣的地方派系就是這樣形成的;蔣介石剛奉盟軍統帥麥克阿瑟將軍戰後第一號令代表盟軍接管台灣不久,就讓十四萬多台灣人從日本人整理最完善的戶籍資料中消失,把台灣一群菁英化成白骨,連外省菁英吳國楨、孫立人、葉公超都難逃蔣太子特務囉嘍之陷害,關的關逃的逃,最荒唐的是蔣經國因追不上京劇名伶顧正秋而將其情人任顯群(曾任杭州市長,台灣省建設廳長兼台鐵局長、財政廳長兼台銀董事長,興辦統一發票與愛國獎劵、有「台灣統一發票之父」美譽)以「知匪不報」罪名判刑七年,後經張群、陳誠、嚴家淦向蔣介石求情方得赦免;任顯群可說是對蔣幫政權逃台後改善極窘迫財政劣勢居功至大的財經官僚,卻也都難逃蔣經國極其惡毒之黑牢陷害,這讓台灣這些基層金融業經營者人人都生寒蟬效應,只要不坐黑牢那國民黨要人給人要錢給錢,就這樣信用合作社與農漁會變成國民黨的外圍組織,其金庫也變成國民黨小金庫,國民黨對其上下其手、這些基層金融業經營者也就在地方呼風喚雨吹枯拉朽,大家互相關照經濟共享相得益彰,而隨著國民黨的日愈腐敗,許多基層金融業也出現或大或小的窟窿,西元2000年政黨輪替後、阿扁總統先後編列二兆多特別預算才將這些基層金融(包括幾家信託投資公司)的窟窿補平也方才得以穩定金融環境而免造成經濟社會之動盪與不安定;還有許多信用合作社經營者因直接參與政治選舉活動、而其官聲風評又都欠佳、政經操守又都欠理想、加以官商勾結極其嚴重,因而釀成一場場的擠兌案,最有名的就是台北十信案與屏東東港信用合作社案,另外王又曾經營的中華商業銀行三天被擠兌431億元也很有名,台中商業銀行被擠兌時董事長是當時現任的立法院長劉松籓也震驚朝野,這些都是台灣基層金融很有名的擠兌案,結果台灣原有80多家信用合作社現在只剩23家。
這些被擠兌的基層金融都有一些共同現象,其最重要者是經營者與地方政壇關係密切、官商勾結、人謀不臧、經營者社會形象與風評都欠佳致而稍有風吹草動就引起民心動盪而發生擠兌事件;大部份難以救治的信用合作社或農漁會信用部就因此變成歷史名詞了。
基隆二信前身係日治時期的「基隆商工信用組合」,於民國11年6月6日由台灣五大家族的基隆顏家組織創立,顏家係由煤礦業起家、有台灣煤礦大王之美譽;基隆自「清法戰爭」後變成台灣第一大軍港第二大商港,日本治台之後因取台日航運之便且當時高雄港尚屬開發階段,因此基隆在台日之間更扮演非常重要的交通樞紐角色,二戰結束後不久國民黨蔣幫集團也敗逃台灣藏命,緊接著韓戰越戰相繼開打,台灣變成美軍補給與渡假育樂中心,基隆港與高雄港都成美軍渡假勝地,當時基隆港邊酒吧林立、委託行小酒館小餐館更是充塞港邊的大街小巷,斯時是基隆港經濟最興隆時代,這種觀光育樂的庶民經濟遍地開花、滿城盡是黃金甲,經濟鼎盛的嚴重後果就是扮演經濟血脈的金融業必然花紅火紅,當時國民黨蔣幫集團尚未在台灣站穩腳步,蔣經國還在為他父親尋覓後續逃亡躲藏處所,台灣金融業在內的貨幣經濟政策都尚處於一片兵荒馬亂之中,這時在荒亂中最有經濟經營秩序的莫過於日治時代留下來的基層金融一各地的信用合作社;基隆二信在這種特殊環境下一枝獨秀,不賺錢都很難,基隆顏家就在這種得天獨厚中悠哉悠哉掌控基隆二信43年,第一任到第三任理事主席都由顏家兄弟父子輪流幹,一直到民國54年才由謝家「起家祖」謝清雲接手。
謝清雲在日治時期到日本修讀藥劑學科,回國後先在藥局工作,之後自己開西藥房並經營洗髮精進口生意,後又開設化工公司自產自銷,他並在經營工商業歷程中參加很多工商業與進出口業之社會團體,因而逐漸建立層層疊疊的社會人際關係網絡,接著他再利用這些社會人際網絡進軍政壇,先後擔任基隆市議員、台灣省議員,他在省議員任內成功接下基隆二信理事主席寶座,有了這座地方小金庫後謝清雲如魚得水大力發展自家經濟而逐漸成為基隆的工商界霸主,望重一方,此時正是前文所述基隆正在大量接待美軍來台休假遊憩玩樂之時,許多美軍日擲千金而面不改色,害基隆二信櫃員小姐每天數錢數到手抽筋(以前還沒數鈔機),謝清雲和他後來接棒的兒子謝修平也看財務報表看到眼花撩亂,每天為錢辛苦為錢忙,為錢吃盡苦頭後謝修平只好學他父親玩起政治,在基隆市幹省議員又幹市議長接著再幹第二屆國大代表,涉入政治極深,在那個威權統治的戒嚴時期,只要有錢和國民黨高層權貴交遊,就很方便以錢謀權、然後再以權謀錢,謝修平既然有一座「基隆二信」小金庫,那就很合國民黨高層權貴之胃口,所以謝修平就更能在基隆獨霸一方,更能讓他兒子謝國樑站在巨人肩上遊龍戲鳳、痛快人生。
謝國樑既為謝家顯赫之第三代,他可謂為唅金湯匙長大的金融金童,蓋他出身時他爺爺已經穩穩掌控基隆二信,他還有一位金玉滿堂鑽石滿屋的外祖父林玉嘉(台灣玻璃公司創辦人),如此顯赫家世真的比連戰連勝文還更搖擺的(謝家與林家的錢都是正正當當賺來的、不似連家的錢來路較難啟口也很難說清楚的),不過也是這種顯赫家世讓謝國樑較不知民間疾苦,他不用在台灣考大學就直接到美國去當小留學生,而且一讀就是名校,他和連戰連勝文一樣都娶漂亮名媛當老婆,他也是一參加工作就幹CEO、他一幹公職就是國會議員,這樣遠離基層遠離群眾的世家子弟公子哥兒怎能要求他們知道民間疾苦苦民所苦呢,最近基隆市民要連署罷免他的市長寶座,他不找基隆市民溝通或找市議員說明消解民惑民怨卻跑到台北國會找同黨委員開記者會又跑去見立法院長韓國瑜(不知韓國瑜有否告訴他「莫忘世上苦人多」)而卻不去找黨主席朱立倫(太瞧不起朱立倫主席了),還聽說謝國樑為反制罷免行動要求基隆二信員工每人負責拉幾票來連署罷免市議長;謝國樑這麼衝動的行動、這麼高政治化的作為,我真為基隆二信捏一把冷汗,謝國樑這些極其政治化行動較諸以前被擠兌的信合社經營者之政治行動都還大出甚多,如果基隆二信真是謝家的,那基隆二信恐怕已捲入基隆地方政治鬥爭的深度漩渦中,難以自拔,希望基隆二信多多保重、為台灣基層平民金融留下一個資金融通之活泉,當然最好是政經分離讓政治歸政治、經濟歸經濟、金融歸金融,讓基隆二信永遠為基隆市民之經濟生活服務而非為謝家之政治生命服務,謝國樑若難捨基隆二信之深厚感情那就辭掉市長回歸基隆二信,以謝國樑國內外之閱歷,應可將基隆二信經營成一流的基層金融機構,就像淡水第一信用合作社一樣;這是吾人半生研究合作經濟企業之老軀最衷之企盼,天佑基隆二信。(作者郭憲鈴係大成報總主筆、勁報總主筆、曾任立委辦公室主任、全國營造公會總幹事、現任台灣國策研究會會長)(本專欄言論非代表本報立場)